壞人,怎麼「開始壞掉」?深度解析《模仿犯》犯罪心理|【心理敲敲門#171】
(本集內容有劇透,請斟酌閱讀~)
00:00:00 壞人是怎麼壞掉的?
台灣影集《模仿犯》,改編自日本作家宮部美幸的推理小說《模仿犯》。
劇情簡述:
松延市出現連續殺人案,從公園出現的女性斷手開始,不斷有女性失蹤,檢察官(吳慷仁 飾)也開始了緝凶的過程。會凌虐女性的夜店DJ沈嘉文(范少勳 飾),只是表面的兇手,深夜現場的主持人陳和平(姚淳耀 飾)才是背後的大魔王。
電視劇《我們與惡的距離》:「不會有人要花20年養出一個殺人犯。」
可以將加害人理解為「心智能力壞掉了」
心智能力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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擁有心智能力,才能了解自己與別人行為背後的意圖、動機、信念、情緒、需求
例:看到別人拿水喝,可以推論他口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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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智化的能力並非天生就有,是在被養育的過程裡建構出來的
劇中沈嘉文與陳和平,是建構得不好的極端。
00:09:10 心智化的建構過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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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從出生開始,會透過各種感官功能,不斷跟外界互動、接觸
例:一、兩個月的小朋友,就會追蹤媽媽的臉,去定位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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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都是先知道有一個「客體」(外面的人)後,才回頭找到自己,因此這個客體的品質,成為我們形成自我的關鍵,他越有功能,我們的自我相對越有功能
小朋友剛出生時,還沒有心智化和語言能力
人是情緒的動物,小孩剛開始只有簡單的情緒(不舒服→哭,舒服→平靜),只能用哭表達需求,細緻的情緒能力,是在成長過程中長出來的。
心智化:認出情緒 → 將情緒命名 → 調節情緒
幫助孩子辨識情緒
例:孩子哭泣時,抱起他並說「你肚子餓了沒有喝到奶,好生氣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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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住孩子的情緒後,幫他的情緒「劃重點」,讓他從你的回饋中,慢慢瞭解並釐清自己的情緒和反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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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個家庭標定情緒的方式不同,會教養出不同的孩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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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~6歲是心智化的重要時機
心智化的流程:先處理心情,再處理事情。
※ 具有心智化能力的大人,在理智斷線時,也會回到非心智化的狀態,無法控制情緒
分化的能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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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你、別人是別人,每個人具有不同的歷程
會讓你生氣的事情,不一定會讓別人生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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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只有生理需求,到了解每個人的行為意圖
例:我想打媽媽,因為我肚子餓,但是媽媽沒有拿奶瓶給我。
犯人為何沒人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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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想的心智化,仰賴客體建構出好的環境,給予一段時間不斷練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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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格違常或嚴重精神疾病的人,大多源於3歲前的心智化過程不完整
00:25:03 有問題的教養方式
1. 完全忽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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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怎麼哭都不理會,會讓孩子感覺到強大的生存威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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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法呼喊一個愛自己的人來,因此無法撼動世界,對於自己的存在沒有信心
像劇中犯人給被害者的絕望感,反映自己內在被對待的狀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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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去對世界的信任,也渴望把絕望的感覺散布出去
2. 嚴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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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還不清楚自己是誰的時候,大人沒有發揮調節孩子情緒的功能,反而塞給他很多糟糕的標籤,使孩子形成糟糕的自我概念
例:孩子在公共場合大哭,父母直接打他或用難聽的話罵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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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厲≠嚴格,嚴厲是期待孩子有成人的表現,當孩子表現出生理需求時,大人直接行動化(以較極端的方式宣洩心中的負面情緒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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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嚴厲對待的孩子,長大有情緒時也會行動化,選擇吞進去(自傷或自殺)或吐出來(攻擊別人)
3. 不可控的教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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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一秒對孩子很好,下一秒馬上變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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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的不可控與不可預期,會讓孩子感到錯亂,長不出邏輯、架構、規則,失去對世界的可信任與預期能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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規律性是心智發展重要的條件,孩子需要穩定的環境和穩定的爸媽
→ 「混亂的家庭」最容易養育出思覺失調症的人
00:30:40 沈嘉文的犯罪心理
沈嘉文具有思覺失調症的徵狀。曾有個出生沒多久後就死亡的姊姊(沈嘉雯),憂鬱的媽媽成為「冰箱媽媽」(處在自己的狀態裡,無法辨識孩子的情緒、無法給孩子溫度)。媽媽完全忽略小嘉文的哭泣與抗拒,也一直被媽媽當成姊姊的替代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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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自己的存在感到模糊、被否認、忽視,對世界感到絕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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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緒從沒有被調節過,憤怒就無法透過理智化、表徵化的方法被消化,只好把情緒丟出去,攻擊、傷害別人
壞人為什麼不知道自己在做壞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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具有心智能力的人,是因為情緒有被調節、標定過,並經過多年的養成,在成人社會中成為有「修養」的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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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智壞掉的人,無法理解、處理自己跟他人行為背後的意圖,只能直接行動,停留在1歲前的原始狀態
加害人都曾是受害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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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多有破碎的原生家庭,父母本身缺乏情感調節的能力,也無法給小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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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害人的情緒沒有被調節過,加上其他先天、後天因素,面對巨大情緒時,只能吞進去或吐出來
投射性認同:從虐待中會獲得快樂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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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無法處理自己內在的痛苦,所以把情緒丟出去,在虐待別人時,可以在被害人身上看到自己的情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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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受害者身上找到的是「壞掉的自己」,讓加害者覺得自己很糟,只好消滅掉讓他感覺自己很糟糕的存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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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滅被害者的那刻,對加害者來說是「得救了」,但卻感覺到更大的空虛、找不到自己,只好再去找下一個受害者
家暴的加害人與受害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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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天環境培養了理智與知識層面能力,但缺乏情緒調節能力
例:文質彬彬、擁有高社會成就的人,把外面無法處理的痛苦帶回家,因為自己無法處理,丟出去給最親近的人,讓痛苦在對方身上顯化,當家暴者看見自己的內在情緒,同時也討厭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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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暴者需要一直有人外顯他的狀態,所以可能會想盡辦法,學習與他人建立關係,讓別人扮演他的自我,並成為受害者(破碎的他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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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害者的自我是破碎的,而被害者的自我會越來越不見,因為裝載了加害者的自我,成為他內在的投影
00:41:48 陳和平的犯罪心理
犯罪成因大多可以從家庭中找到,家庭環境對生理因素(如:殘暴的基因)是否顯化,也會造成影響。
※ 陳和平的成長背景交代較少,不好評估他的心理狀況,徵狀較不典型。
陳和平為什麼會做出蠢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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需求被剝奪時,理智瞬間斷線,掉入非心智化狀態,退化到「精神等同」的狀態
精神等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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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在世界等於外在世界,心智化退行的狀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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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見一件事,就覺得它是真的,有任何證據都無法相信不是真的
例:伴侶沒接電話,就認定他在跟別人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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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在所相信的事情,用以等化外在世界,控制外在世界來滿足內在世界
※ 當內在世界壓過外在世界時,可能出現強迫性行為、思想
例:相信手是髒的,所以不斷洗手。
→ 陳和平想把外在世界演成內在世界,讓大家聽他的話
郭曉其為何能扳倒陳和平?
檢察官郭曉其掉入陳和平的劇本,被逼到絕境的他,掉入非心智化狀態,被關入獄。出獄的郭曉其選擇先低頭,調節了陳和平的情緒,讓他得到掌控感、獲得滿足。郭曉其掌握了犯人的心理,假裝自己很弱,同時串通一個假的Noh進來,讓需求被剝奪的陳和平,進入情緒化狀態,控制不了行為反應,瞬間公告自己就是主謀,直奔自己想要的結果(被看見),以獲得滿足。
00:52:36 怎麼離開危險人物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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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立即生命危險時,先順著對方,再慢慢離開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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激怒對方,反而會讓他把內在的狀態,一直投射在你身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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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有心智能力,對分離的理解度也越高,會有較多可控性,不容易勾起對方內在的痛苦,能夠較平順地離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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